第一百一十九章：對不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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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惜惜與秦泰兩人一起走出茶樓，不出意料地被秦遠山的一名助手攔住：“二少，秦老的吩咐是讓您立即回A市。”
秦泰面上淡淡地說道：“我只需要半個小時就夠了。”
那名助手很快有禮而疏離地拒絕道：“抱歉，二少。”
秦泰平時待人向來溫和，秦宅裏的人也對他唯命是從，可是只有在這個時候，他才明白這些人聽命的從來不是他，而是秦遠山。
秦泰的面上很快現出惱怒之色，他的音量也隨即提高道：“難道我這個二少爺說話就沒有一點份量嗎？”
甚至他連支配自己時間的自由也沒有？
那名助手只是深深地低下自己的頭，沈默不語的同時也並沒有相讓的意思。
就在秦泰準備再次發難時，一道醇厚低沈地聲音響起：“讓他去吧。”
仨人同時看向聲音的來源，一輛高級黑色汽車緩緩停在他們眼前，後座的窗戶半敞，秦墨北與秦遠山兩人正分別坐在後座。
說這話的人是秦墨北，而坐在他身邊的秦遠山則並未表態。
助手很快反應過來，大少爺發話了，秦老不作聲就代表著默認，他機靈地轉過身子，給秦泰和顧惜惜讓出了道路。
秦泰面上有絲難堪，他這個二少爺真是擺設，墨北哥與大伯父的話都比他有效果多了。
剛才的插曲讓秦泰覺得面上有些掛不住，好在身邊的顧惜惜並未說些什麽，她只是一路無言與他一起走向顧奶奶的小院。
還是昨天那條路，路上也還是與昨天一樣的風景，本以為會在這裏多待些時日，好好與她相處一段日子，沒想到卻離開的這麽快，真是世事難料。
一路相對無言，兩人很快回到顧奶奶家，進門後，看見顧奶奶正戴著一副老花眼鏡，坐在沙發上織著一件煙灰色的毛衣。
顧奶奶看見兩人一道回家，蒼老的臉上露出喜色，她笑著拍拍身邊的位置，對兩人說道：“來，坐到奶奶身邊來。”
兩人十分有默契地一左一右挨坐到顧奶奶旁邊。
顧奶奶臉上升起一片滿足之色，她有多久沒有享受到這種天倫之樂了？小時候這兩個小家夥也是這樣坐在自己身邊看著自己織毛衣的。
秦泰好奇道：“奶奶，現在是夏天你織毛衣幹嘛？”
顧奶奶笑道：“傻孩子，奶奶眼睛不行了，年紀大了動作也慢，等天冷再織就晚嘍。”
顧奶奶手上明顯織的是一件男士毛衣，秦泰有些盛情難卻地問道：“奶奶，這是……給我織的？”
他的心裏越來越愧疚，從小到大，他雖然錦衣華服，要什麽有什麽，但是從來沒有人親手給他織過一件毛衣。自己明明不是真正的小磊，卻在享受著屬於小磊的關愛。
而且看奶奶動作緩慢，編織時還時不時推掇一下鼻端上的老花鏡，這件毛衣織下來，估計對她老人家來講不容易。他面色為難地看著顧惜惜，奶奶都這麽大年齡了，怎麽能為了他這個冒牌貨去受累呢。
顧惜惜看著秦泰著急的樣子，也勸道：“奶奶，阿泰現在衣服不少了，等冬天時我們再給他買吧，您就別織了。”
顧奶奶笑著搖頭道：“外面買的再好，也沒有自己織的合身啊，阿泰你喜歡穿寬松的還是緊些的？算了還是把尺寸放大點吧，寬松的還是舒服些……”
顧奶奶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，顧惜惜只能無奈地看著秦泰，在奶奶心裏，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孫子，你就滿足一下她吧。
秦泰心中泛出感動，顧奶奶對他真心太好了，他從小沒有奶奶，有時候也會羨慕別人有奶奶疼愛是什麽滋味？他的奶奶肯定會在墨北哥欺負他的時候，把他緊緊摟在懷裏，輕聲安慰他。
這麽好的奶奶，可是他馬上就要與她分別了，秦泰臉上露出不忍之色，他實在是對這位老人家說不出離別的話語，他擡起求助地目光看向顧惜惜。
顧惜惜收到秦泰的目光後，嘴角溢出一絲苦笑，秦泰眼眸裏的不忍心她也能看得出，他不忍心難道她就能狠下心嗎？
可是該來的始終都會來的，不是嗎？
顧惜惜思索了片刻，開口道：“奶奶，阿泰有事要回A市了，恐怕不能陪您了，下次……再讓他多陪陪你吧。”
顧奶奶驚訝地看著秦泰，問道：“阿泰，你怎麽這麽快就要走了？奶奶才剛與你見面沒多久啊……”
秦泰只得硬著頭皮說道：“奶奶，對不起。”
他的聲音很低，好像故意壓抑著自己。
顧奶奶以為他與自己一樣是舍不得彼此，她忍著心裏的不舍，反而寬慰秦泰道：“算了，年輕人哪沒有自己的事情的，你有事情就去好好辦吧，奶奶能找到你啊，就是最心慰的了。對了，惜惜，那明天去戶籍處的事……”
沒想到奶奶還記得這一茬呢，顧惜惜只能安慰道：“奶奶，下次吧，反正……阿泰已經回來了，總會有機會的。”
顧奶奶也是一個開明的人，聽到孫女這樣說，她點頭道：“也是，也不能急於一時，阿泰啊，你記得這件事情辦完了後，一定要和你姐姐去戶籍處把姓氏改回來啊。還有你養父母那邊，奶奶怎麽也要準備禮物去看望他們……”
也許是年紀大了，看著兩個小的在身邊，顧奶奶忍不住一件一件叮囑起來，只說得顧惜惜無奈地看向秦泰，不知道他還受不受得了奶奶的嘮叨。
仨人在沙發坐了一會了，終於到了分別的時候了，顧奶奶強忍著眼裏的不舍，目送著秦泰出了門。
等到秦泰上了一輛黑色汽車後，顧惜惜攙扶著奶奶枯瘦微躬的身影，說道：“奶奶，我們回去吧。”
顧奶奶點點頭，滿是皺紋的眼睛卻還是出神地望著秦泰離去的方向，腳步也未移動半分。許久，她飽經風霜的臉上爬滿了淚水。語氣顫抖地對顧惜惜說道：“老天爺長眼，這一世在我風燭殘年的時候，能親眼看見自己的孫子。”
顧惜惜看著奶奶臉上的欣慰，心裏不由得重重嘆了一聲，阿泰，這一次，希望……你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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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泰面上淡淡地說道：“我只需要半個小時就夠了。”
那名助手很快有禮而疏離地拒絕道：“抱歉，二少。”
秦泰平時待人向來溫和，秦宅裏的人也對他唯命是從，可是只有在這個時候，他才明白這些人聽命的從來不是他，而是秦遠山。
秦泰的面上很快現出惱怒之色，他的音量也隨即提高道：“難道我這個二少爺說話就沒有一點份量嗎？”
甚至他連支配自己時間的自由也沒有？
那名助手只是深深地低下自己的頭，沈默不語的同時也並沒有相讓的意思。
就在秦泰準備再次發難時，一道醇厚低沈地聲音響起：“讓他去吧。”
仨人同時看向聲音的來源，一輛高級黑色汽車緩緩停在他們眼前，後座的窗戶半敞，秦墨北與秦遠山兩人正分別坐在後座。
說這話的人是秦墨北，而坐在他身邊的秦遠山則並未表態。
助手很快反應過來，大少爺發話了，秦老不作聲就代表著默認，他機靈地轉過身子，給秦泰和顧惜惜讓出了道路。
秦泰面上有絲難堪，他這個二少爺真是擺設，墨北哥與大伯父的話都比他有效果多了。
剛才的插曲讓秦泰覺得面上有些掛不住，好在身邊的顧惜惜並未說些什麽，她只是一路無言與他一起走向顧奶奶的小院。
還是昨天那條路，路上也還是與昨天一樣的風景，本以為會在這裏多待些時日，好好與她相處一段日子，沒想到卻離開的這麽快，真是世事難料。
一路相對無言，兩人很快回到顧奶奶家，進門後，看見顧奶奶正戴著一副老花眼鏡，坐在沙發上織著一件煙灰色的毛衣。
顧奶奶看見兩人一道回家，蒼老的臉上露出喜色，她笑著拍拍身邊的位置，對兩人說道：“來，坐到奶奶身邊來。”
兩人十分有默契地一左一右挨坐到顧奶奶旁邊。
顧奶奶臉上升起一片滿足之色，她有多久沒有享受到這種天倫之樂了？小時候這兩個小家夥也是這樣坐在自己身邊看著自己織毛衣的。
秦泰好奇道：“奶奶，現在是夏天你織毛衣幹嘛？”
顧奶奶笑道：“傻孩子，奶奶眼睛不行了，年紀大了動作也慢，等天冷再織就晚嘍。”
顧奶奶手上明顯織的是一件男士毛衣，秦泰有些盛情難卻地問道：“奶奶，這是……給我織的？”
他的心裏越來越愧疚，從小到大，他雖然錦衣華服，要什麽有什麽，但是從來沒有人親手給他織過一件毛衣。自己明明不是真正的小磊，卻在享受著屬於小磊的關愛。
而且看奶奶動作緩慢，編織時還時不時推掇一下鼻端上的老花鏡，這件毛衣織下來，估計對她老人家來講不容易。他面色為難地看著顧惜惜，奶奶都這麽大年齡了，怎麽能為了他這個冒牌貨去受累呢。
顧惜惜看著秦泰著急的樣子，也勸道：“奶奶，阿泰現在衣服不少了，等冬天時我們再給他買吧，您就別織了。”
顧奶奶笑著搖頭道：“外面買的再好，也沒有自己織的合身啊，阿泰你喜歡穿寬松的還是緊些的？算了還是把尺寸放大點吧，寬松的還是舒服些……”
顧奶奶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，顧惜惜只能無奈地看著秦泰，在奶奶心裏，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孫子，你就滿足一下她吧。
秦泰心中泛出感動，顧奶奶對他真心太好了，他從小沒有奶奶，有時候也會羨慕別人有奶奶疼愛是什麽滋味？他的奶奶肯定會在墨北哥欺負他的時候，把他緊緊摟在懷裏，輕聲安慰他。
這麽好的奶奶，可是他馬上就要與她分別了，秦泰臉上露出不忍之色，他實在是對這位老人家說不出離別的話語，他擡起求助地目光看向顧惜惜。
顧惜惜收到秦泰的目光後，嘴角溢出一絲苦笑，秦泰眼眸裏的不忍心她也能看得出，他不忍心難道她就能狠下心嗎？
可是該來的始終都會來的，不是嗎？
顧惜惜思索了片刻，開口道：“奶奶，阿泰有事要回A市了，恐怕不能陪您了，下次……再讓他多陪陪你吧。”
顧奶奶驚訝地看著秦泰，問道：“阿泰，你怎麽這麽快就要走了？奶奶才剛與你見面沒多久啊……”
秦泰只得硬著頭皮說道：“奶奶，對不起。”
他的聲音很低，好像故意壓抑著自己。
顧奶奶以為他與自己一樣是舍不得彼此，她忍著心裏的不舍，反而寬慰秦泰道：“算了，年輕人哪沒有自己的事情的，你有事情就去好好辦吧，奶奶能找到你啊，就是最心慰的了。對了，惜惜，那明天去戶籍處的事……”
沒想到奶奶還記得這一茬呢，顧惜惜只能安慰道：“奶奶，下次吧，反正……阿泰已經回來了，總會有機會的。”
顧奶奶也是一個開明的人，聽到孫女這樣說，她點頭道：“也是，也不能急於一時，阿泰啊，你記得這件事情辦完了後，一定要和你姐姐去戶籍處把姓氏改回來啊。還有你養父母那邊，奶奶怎麽也要準備禮物去看望他們……”
也許是年紀大了，看著兩個小的在身邊，顧奶奶忍不住一件一件叮囑起來，只說得顧惜惜無奈地看向秦泰，不知道他還受不受得了奶奶的嘮叨。
仨人在沙發坐了一會了，終於到了分別的時候了，顧奶奶強忍著眼裏的不舍，目送著秦泰出了門。
等到秦泰上了一輛黑色汽車後，顧惜惜攙扶著奶奶枯瘦微躬的身影，說道：“奶奶，我們回去吧。”
顧奶奶點點頭，滿是皺紋的眼睛卻還是出神地望著秦泰離去的方向，腳步也未移動半分。許久，她飽經風霜的臉上爬滿了淚水。語氣顫抖地對顧惜惜說道：“老天爺長眼，這一世在我風燭殘年的時候，能親眼看見自己的孫子。”
顧惜惜看著奶奶臉上的欣慰，心裏不由得重重嘆了一聲，阿泰，這一次，希望……你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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